Chapter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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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岛敦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
他驼着背,头也低垂着,整个人沮丧得不行。
脑袋一热就跑了出来,手机什么的也没带……呜呜,现在已经是中午吃饭的点了吧?早饭也没吃,好饿啊……已经没脸回去了,干脆继续过着流浪的生活吧……
口袋里好像还有几枚硬币,留下给真澄小姐他们打电话道个别吧。
肚子适时地咕咕叫,他看起来更可怜了。
“你好呀小哥,打扰一下,请问你有看见它吗?”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中岛敦转过身去,发现是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
男人在他面前举着一部手机,屏幕亮着,很明显是要找图片里的东西。中岛敦一眨眼,看清楚图里的是什么的时候,差点没一个脚软瘫坐下去。
这、这是——老虎啊!
图片是后期由其他图拼凑起来的,里面有些是一片狼藉的小巷道或是树林。但他一眼看到的,还是最中间投射在玻璃上像老虎一样的暗影,以及旁边边角一闪而过的尾巴。
带着强烈的心虚感,他左右顾而言他,“啊,这是哪里呢……怎么乱糟糟的,哈哈哈。”
“不是哦,”太宰治压过去,几乎以一个看似威胁的姿势,他用食指点点手机屏幕,指甲与屏幕相叩发出了清脆的敲击声,“看中间——老虎,是老虎,请问你有看见它吗?”
还没说话,中岛敦的肚子里传来咕噜噜的声音。
——
半小时后。
一口气吃完两大碗茶泡饭的中岛敦,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他感激道:“太感谢了太宰先生!如果可以的话,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等挣到了我好还给你……”
“不用不用,”太宰手肘撑在桌上,捧着脸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不需要你做什么,只用把你知道的关于虎的情报告诉我就好啦。”
中岛敦正在喝水,差点没被呛到。
他继续诱导:“诶?为什么一副‘偏偏要找上我’的表情?敦君,我可是查到不少东西哟,在监控里你和老虎经常同时间段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就不觉得很好奇吗?”
中岛敦眼神闪烁:“虽、虽然好奇,但是我已经认命了……”
“是吗?想想那些给予过你帮助的人,真的就这么认命了吗?”
叹了一口气,太宰治用有些夸张的、失望的语气感叹,“是我的话我肯定会很失望的,烂泥扶不上墙,还白白浪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
两人之间沉默了半会儿,坐在他对面的银发少年才抖落出几个字,“是,我这样的……我这样的被虎诅咒的人——”
在那一瞬间,中岛敦脑海中闪过不少自己流浪时的片段。
不断忍耐的饥饿、夜晚瘆人的寒风、熬到凌晨而看到冉冉升起的初阳……像走马灯一样快速略过,最后渐渐慢下来,一个少女的面庞就这么在最后浮现了。
那是一个转角,他饿得头晕眼花,和真澄正面相撞,明明是个男生,却不敌力气一般坐在了地上。一抬头,就看见神情担忧的真澄和她伸出来的手,虽然戴着看起来很时尚的宽檐帽,但因为这个乌龙被撞得有些歪,他愣了愣。
这个女生,好漂亮……
真澄担心地问着自己:“你没事吧?”
下一秒的背景就是在横滨了,傍晚的街道,纷杂的人群,真澄从人流中挤了出来,把摔在地上的自己拉了起来。
何其相似的场景。
不过这次她多说了一句话:“不介意的话,暂住在我家吧?”
家……
对于从小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中岛敦来说,是个很陌生的词。
出于某种不知名的鼓动,他答应了。
而现在——
原本就有些动摇的、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中岛敦埋着头,不自信地攥着衣摆,愣是吐不出后面的内容,只是一直在跟无形的枷锁对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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