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神机妙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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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定要好奇，为何这个‘磨子’会对福泽幸来感兴趣呢？

这要从数日前说起。

素有说法，神明八百万，此数并非确数，而是形容‘数量繁多’的一个形容词，意为万物皆有灵。

不单单如此，民间祭拜各色神灵，神体，不一而足；各种教派层出不穷，各有春秋。这也是时代动荡，战火纷飞的必然结果，心若无所寄托，如此艰苦的日子更为难熬。民众内心深处明知或许神明帮不什么忙，还是希望能有个寄托，他们祈求的或许不是什么神，而是一个虚渺的希望跟幻想，盼着苦难能结束，描绘幸福或有一天能降临。

此间山野，尽是识字不多的平民，却有教众盘踞此地，教诲民众向善，授予民众求知学字机会，甚至连民众间的各种苦恼，都乐意听取。

对于动荡年代的平民来说，哪怕是白教他们识字，愿与他们讲理，都是天大的恩惠了，更别提还愿意倾听了解他们的烦恼，解决他们的一些小小疑惑，那简直是天神一般的智慧与美德的存在。

这是必然结果。平均教育水平低，导致民众多数愚昧，能获得识字又聪明的高等人士指点，在他们心中愿意为他们付出到此之程度的已是人间圣人，天神之子。他们心甘情愿献上各种物布匹乃至钱财，只望神灵能一直留在此处。就连山麓之中的这所教院，都为教徒跟民众自愿建造，献上他们所认为最好的一切，希望神灵能够驻留此间。

极乐教的教徒，两百有余，不多也不少。他们的教主隐居此间，在如此穷乡僻壤，依然名动四野。

此任教主是一个极为聪明，又极为俊美，瞳色与发色异于常人之人，更让教众对于神子之说信服不已。

橡白色的发，七彩的眼瞳，这或许是故事杜撰中才能存在的形象，却真实存在于现实。

教主名为童磨，有着如此异样的外貌又身为教主，可谓生活优渥至极。他本就聪明，又无寻常人的情绪，这份为平民指导人生，倾听各种烦恼提出建议的工，在他来说得心应手。偶尔他也觉得世人如此可怜，不光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就连最为浅薄的道理都不曾有机会得知，只能从他口中寻求建议盲目遵从，竟是连自己的生死都付托他人。

这种生活自小至大，逐渐变得麻木而无聊。幸而人生总有惊喜，有一日名为‘鬼’之生物寻得他，与他交谈，确定他异常的心态不太像人类，便授予了他鬼之血，将他变了鬼。

直到童磨成功变成了鬼，才知道给他血的不是寻常的食人鬼，而是万鬼之王，名为鬼舞辻无惨。

看名字，便可推敲出此鬼的过去与未来，内心怜悯了一下自己的上司，童磨对新生活充满了期待。

然而可惜的是，成为鬼了之后，教主大人才发现，其实鬼与人类并无差异，同样的无聊。

与人一样，聪明的必定还是聪明，愚蠢的还是如此愚昧。还是为了生而进食，还是为了死而烦恼。各种愁苦也不曾见因为是鬼而减弱，多数的鬼只是暂时忘却，却将它们印在自己的本能，那血鬼术里，哪怕鬼中最强的上弦们都是如此。

这让本来就没有人类情绪的他，变成了鬼之后还是异样孤独。他发现，鬼还是有情绪的，还是有喜怒哀乐的，更甚至可能变成鬼之后更为增强。可偏偏只有他，却依旧是个无心的玩意儿，还是不懂人心是何种形状，无论吃了多少人心都是如此。

教主大人甚感无聊，选了一处僻静之所宅在里面，偶尔吃吃教众打发时间，更甚至连吃这一行为都无聊了起来。

……想象一下吧，一个除了吃了睡，睡了吃，要么就是帮老板找找根本没有任何线索之物，连这也不是亲自前去而是派手下去寻找，这样的人生跟养猪也没什么差别，真的是无聊的困死在一处，连呼吸都觉得没有了必要。

但就在几日之前，无聊的日子有了点新趣。

血腥味引得教主大人偶尔主动去巡视了下附近山林，还以为能捡漏个被猛兽伤到或要死的饭前小点，结果出乎预料，他遇到一对有些年龄差距的夫妇，带着一个婴儿正与猛兽对峙。

或许你不知道，山林间最危险的其实是野猪，速度快，皮又厚，而且有着攻击性，见到猎物会主动攻击，还会吃肉。寻常人等若是没有刀剑，面对这样疯狂的庞然大物，那是必死无疑了。尤其与其他猛兽不同，若是受伤，野猪只会攻击性增强，用獠牙身躯乃至足蹄报复，非要致人于死地，若不能一击致命恐怕就要葬送于此了。

让人惊讶的是，与之对峙的少年十分冷静，不曾面露慌乱之色。面对身形比自己庞大的猛兽，手持木剑，神情严肃。

童磨内心为此人惋惜，若是铁剑也罢，或有一线生机；或是弓箭也好，总能争取片刻逃亡时间。木剑不就是跟木棍并无差别吗？看起来肯定要自取灭亡了。

然而下一刻所发生的一幕出人预料，猛冲过来的野兽并未伤害到少年，少年身形灵巧躲过，接着一剑击中要害，借助敌人本身的冲击惯性给予对方重击，还巧妙调整了下角度与方向，几乎将野猪掀翻过去！

一击不中，还痛击无比，几乎翻倒的野猪意识到自己遇到了硬茬。它再次与少年对视几秒后，干脆利落转身逃走。毕竟不是致命伤，也未曾出血，未到让它报复的程度。只是这样的疼痛已让它感到威胁跟教训了，逃走是当然的事，毕竟怎样说也还是个动物。

倘若你见多识广，而且还是个现代人，那你就大约猜到这是怎么回事了。

以小胜大，以柔克刚在武学里并不稀奇，合气道，柔术，剑道之中都有此类手法。但是在古人来看，那就是相当稀奇之事了。牛若丸能为传说流传古今，就是因他身形灵巧却武艺非凡，九郎源义经的故事才会成为脍炙人口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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