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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庚礼给她打电话，没接，直接驱车到了池晚黎家门口，在门口给她留言：“下来还是我上去？”
他少有这么不理智的时刻，如果非要为自己的表现找出一个答案，他会觉得自己在这段关系里主动权不够，这不符合他的作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始终没有收到任何回复，他熄灭引擎，下车，夜色里他高大挺拓稍微身影格外清绝。
一楼有单独的门铃，他摁了俩下，大门打开，老太太牵着狗站在门口，视线虚虚落在半空，问是谁。
哪怕知晓老太太看不见，也还是笑的温和：“奶奶是我，阿礼。”
老太太沉默几息，在饭饭的带领下去给他开了门。
于是池晚黎洗完澡出来，便看见客厅里，两人一狗，相处的好不愉快。
她打开浴室门，正在梳刚吹干的头发，见此情景手里的动作一顿，季庚礼恰巧在此时转过头来，两人视线触达，池晚黎猛地错开。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还好自己在家都是穿睡衣，这一套线条小狗的睡衣除了有些过分可爱，没有别的不好。
假装若无其事走过去，语气平淡，“季先生，怎么深夜来访？”
他没接这茬，笑笑，对着老太太说话，略显无奈：“确实是我惹她生气了。”
池奶奶对此不置可否，她站起身来，牵着饭饭转身慢悠悠走回房间，摆明了她不想管的态度，“老太太我困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自己去解决吧。”
老太太一走，客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这客厅不大，也就十来平米的样子，墙上挂了电视，对面摆了一套小沙发和一个小茶几，基本空间就没怎么剩下。
池晚黎坐到刚刚老太太坐的那把藤椅上，那离着季庚礼坐的沙发要稍微远些。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但池晚黎还是感觉到，季庚礼那具有压迫性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把车给我送回去是什么意思，嗯？”倒也不是过来兴师问罪，只是觉得，他应该了解一下池晚黎的想法。
池晚黎没说话，她一直还没听到老太太房间门关上的声音，说不定，那老太太正带着狗子在门口偷听呢。
“季先生就是为了来说这件事吗？”
“还有别的，我觉得阿黎可能对我产生了误解，我们需要开诚布公的谈谈。”
她抬眸看他，他依旧是一身正装，矜贵气质与这逼仄的地方格格不入，但他安之若素，“行，我去换身衣服，我们出去说。”
季庚礼颔首，站起身来，那一瞬间高大身影所带来的压迫感十足，池晚黎不着痕迹紧了紧呼吸。
他抬步往外走，“你去吧，我在院子里等你。”
池晚黎感觉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喉头硬挤出来的，“嗯。”
她去换了一身衣服，在老太太门口跟她说要出去一趟，晚点回来，里面没出声，只有老太太听书的声音忽然变大，大的池晚黎在门外都能听清。
池晚黎抿唇，没说什么，沉默的出了门。
门口是一楼自带的院子，那边有个藤椅，是池晚黎给奶奶备着有时候出来晒太阳的，此刻季庚礼就站在那把椅子旁边，手里有猩红的一点光亮。
见池晚黎出来，他抬手揿灭烟头，说走吧。
池晚黎跟在他身后半步，鼻尖涌进他身上的味道，带着夜色的寒凉和烟草的微咸，一上车，季庚礼并没有先去口安全带，也没有启动车子。
他就那样一只手曲肘搭在方向盘上，一面看着池晚黎，直到池晚黎将方向盘扣好，他才开口：
“我首先解释我的用意，”
“确实几百万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但我也没有平白无故往外撒钱的习惯。”
他顿了顿，又说：“你觉得我的方式有问题，没有提前跟你沟通，还是说——”
他的眼神紧紧盯着池晚黎的脸，像是经验丰富的猎人看着他的猎物，只是但从脸色就能得出答案：“还是说我的做法让你感觉到自尊心受挫？”
池晚黎一下子愣住，心里好像有凉风吹来，她只觉得整个心脏都在往下坠落。
不知道是为季庚礼的哪一句话，她抬头去看他，能清晰的从他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再多的，却是看不出来什么了。
她没有选择为自己辩白，“是我的自尊心在作祟。”
这话她说的平静，语气甚至称得上凉柔，其实这件事说小真的很小，甚至她都觉得季庚礼不必亲自开车过来说这些。
“从始至终都是我的自尊心在作祟，我没有办法心安理得接受你的东西，因为未来的某一天，这些东西都要还你。”
她看着他，脸色平静，“你上次问我为什么租房子都不去你那处空闲的公寓，我去了，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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