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空地见高下，院内道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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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中，一个人影循着人声穿梭其间。土灰色的衣衫，清秀的脸庞，敏捷的动作，那人正是刚离开大树的柳晓霁。

她到达前夜歇息空地时，其他少年们刚刚起床。

“你到哪里去啦?”齐馨兰问道。

“我就随便转了转。”柳晓霁信守诺言，没有说出与竹子相遇的事。

“你起的好早……”两个女孩又开始聊起天来。

收拾完毕，林先生又将少年们召集起来，继续赶路。

大自然果然是个好东西。柳晓霁晨起散步时所感受到的自然气息使她疲惫的肌肉舒缓了不少，跋涉起来省了不少力气。

海拔渐渐升高，但山上仍是湿润温暖。一行人渐进山顶，透过树叶枝丫的缝隙，向山下张望，只见尘土茫茫，不见边际。向另一个方向看去，远处似乎有一线黑影，似是房屋村落。

行进间，他们忽然被林先生叫住了，急忙停住了脚步。

林先生蓝袍袖挥舞，仿佛在抚摸一片墙壁。他庄重地转身，面向少年们，黄衣青年在旁，用脚尖在地上刻出了一条清晰的土线。

“你们应该知道此次上山的目的不是砍柴吧。”林先生沉稳的嗓音清晰凝重。“向你们直说吧，你们是翠院的优秀学苗，此次上山是来参加选拔赛的。”

翠院?这就是竹子口中的那个神秘名词?看样子我还真是翠院的人了。柳晓霁心想。

“你们看，人数少了不少吧，只有三十来个了。那是因为上山途中毅力不够的学员已被淘汰了。”

“不过你们不用担心，他们已经回归正常生活了，没有任何危险。”他目光掠过，在柳晓霁脸上停留了一会儿，解释道。

“现在，正是考核开始！请同学们排好队，走过我所划的线。谁先来?”他指了指地上看似普通的土线。

疑虑间，一个男孩站了出来。

他清朗的嗓音报出了名字：金明。他不算特别帅气——如果十分是英俊、零分是丑陋的话，他的真实情况是七分，但他自信开朗的气度让柳晓霁给他多加了一分。他信步向前，一下子就跨过了林先生所画的土线。林先生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很显然，他对金明的表现很满意。

少年们一个接一个地踏步向前。只有十几个少年没过去。“看来汲翠计划的成效不错啊，居然聚集了这么多人才。”林先生喃喃道。

最后一个轮到柳晓霁。她隔着那道无形的屏障看向已通过的少年们，心中忐忑不定——她有种预感她自己过不去。

“来吧。”林先生说道。简短的话语却透着威严，使晓霁不得不遵令而行。

她试探地向前迈了一步，脚尖刚好抵住地上的浅痕，没有任何异状。她伸出一只手，推门似的向前试探，手掌一阵清凉，似一片夏日朝露。她又推了推，掌心的清露温度升高，逐渐热得难以忍受。她缩回手，屏息凝神，又将手贴了上去。这次，指尖仿佛吸收了空气中的水分，晕起丝丝清凉，无形屏障自然而破。柳晓霁毫不费力地走了过去。

到了那边，晓霁看向林先生。只见他仙风鹤骨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古怪的神情。他凝视半晌，终于一字一顿地说：“你很独特。”他心中暗想：“这个女孩不简单啊，虽然别具一格，但好好培养说不定还能成为吴羿那老鬼都惧怕的强者，对我翠院着实有利。”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他所言是何用意。

齐馨兰悄悄凑近道：“你似乎摸到了什么。”

柳晓霁答道：“是啊，我好像感觉到了一种薄膜似的屏障。你们什么也没摸到吗？”少年们纷纷摇头。

看着其他人狐疑的神色，听着窃窃私语声，柳晓霁感到焦躁不安，她不喜欢被人另眼看。

忽然，一颗石子砸在了一旁的大石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迸裂开来。踢石子的人正是金明。作为第一个接受考核的人，他似乎在新生中建立了一种威信。他见众人都静了下来，便一笑道：“反正都过来了，何必计较其间的过程呢？”清脆的嗓音十分悦耳。

柳晓霁的目光瞥过众人，在金明自信的脸上停留了一会，感激之情油然而生。金明和她对视，有点羞涩地一笑，避开了她的目光，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少年们又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把被淘汰的送回去吧。”林先生命令黄衣青年道。

他转过身面向少年们，神色一凛，目光犀利地扫了一眼交谈的少年们。少年们立刻住了口。

“欢迎来到翠院。我是汲翠部部长兼心门二长老林雨桥，你们应称我林先生。”

随着林先生的话语，一对大门出现在眼前。

那是一对朱红的大门，门面显然不久前被重新刷了漆。油漆散发着清香、红艳而庄严，门中央一对金狮子门环耀眼夺目，在夏日阳光和绿柳的交相辉映下，显出一种别样的幽静和气派。向上看，门上匾额嵌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金字：翠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