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二梦境（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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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还没来得及开口，里德尔就已经先一步拉开了超市大门，在身后混杂着惊异和恐慌的尖叫中，他轻柔地笑着，吐出嘶嘶低语:“请进来吧，奥莱克托，我觉得这里面要更舒适一些。”

“所以我不需要在外面等着了？”

巨蟒无声地摇摆着的身体，从打开的大门中游进来，相对于那庞大的身体，它的动已经足够小心，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将钢制门框撑得微微变形，上面的玻璃也发出一阵不祥的“吱呀”声响。

“不不不——让它出去——”

“你们是疯了吗，关上那扇该死的门！”

哈利听到身后传来女人的尖叫，孩子的哭喊，还有男人愤怒的吼声，他眼中不可避免地闪过一丝歉意，却丝毫没有改变主意的打算。

是时候告知真相了，如果想要活下去，这些人就不能捂住眼睛，蒙上耳朵，像缩在壳里的蜗牛一样将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上帝身上，他们必须冷静下来，面对眼前这糟透了局面。

在一无所知中死去绝不是一种幸福，他们至少该有一个挣扎求生的机会。

“啊——这是，这是来自上帝的——”在一片混乱中，那个疯女人的声音猛然拔高，她发出介乎于尖叫和啜泣之间的声音，接着双腿一软，无力自制地跪倒在地上。

即便在奥莱克托面前，她所做的竟然也不是逃跑，而是将那本旧书死死按在胸口，口中发出一阵含糊不清的祷告。

真是……没办法了。

这让哈利完全放弃了劝说的想法，他将目光转向慌乱逃窜的人群，轻咳一声，对自己用了个扩音咒:“大家都冷静一下，我可以对现在发生的事情做出解释，你们没必要躲藏，因为它不会伤害你们。”

在他的声音传遍整间超市之后，混乱稍稍止歇，有人在自以为隐蔽的角落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往这边打量，也有人仍旧不管不顾地将自己挤进最阴暗的缝隙里，连回头看上一眼都顾不上。

不过，之前围绕着大卫德雷顿的那个小圈子已经很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尽管他们没想到哈利会用这么有魄力的手段打破僵局，但还是很快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们站了出来，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上停下脚步，安静地等待着哈利接下来的解释。

在这种时候，只要有一个人站出来，后续就会有人不自觉地跟从。奥莱克托安静盘起身体的做法无疑也给哈利加了分，当大多数人都意识到那条巨蟒没有攻击的意图之后，混乱就自然而然地平息下来，胆子大一些的人们开始往前聚集，但困惑与恐惧持续交织着阻断了他们思考的能力。

事实上，从一段时间以前，就已经有部分人是在全凭本能行事了。

“我和我的朋友拥有一些特别的能力……我们可以和一部分动物沟通，虽然我不能解释它的原理，但这种天赋技能的确一直存在。为了研究和控制这项特别的技能，我们选择了四处旅行，而来到这里，则完全是出于意外。”

哈利只用三言两语将自己和里德尔的来历一带而过，他话锋一转，直接切入了重点。

“现在你们看到的所有这些异常生物，它们都来自于另一个与我们平行存在的世界，那个世界自成一体，与我们并没有什么关联。但这两个世界之间却存在着一些交界点。事实上，它们一般不会为通道开启，但正如你们所见，现在显然是出了不可控的意外……”

哈利按照自己的理解，把里德尔的结论复述了一遍，他尽量清晰地做出解释，但大多数人都还只是又惊慌又茫然地看着他。

他们显然没心思弄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想知道该怎样保住自己的性命。

“这与任何宗教神学都无关，我希望你们能冷静下来，而不是将希望寄托在根本不存在的依仗上。要知道，我们已经成功阻止过一次袭击了，而现在奥莱克托……就是我身边的这位，也愿意为我们提供一定的帮助，更别说我们现在正在一间储备丰富的食品超市里，食物饮水都不缺乏，再撑过一段时间，也许我们就能等到外界的援助。”

“不，你胡说，这一切都是上帝的旨意，他降下迷雾和瘟疫来惩治不洁的凡人，但同时也给予宽恕和赐福，得到净化的人将升入天国，得以陪伴在我们最伟大的父身边！”

片刻的寂静之后，那个疯女人抖抖索索地站了起来，她的眼睛上蒙着一层模糊的白翳，但瞳仁里却仿佛燃烧着烈火，凶猛的，恶毒的，疯狂的，让人看上一眼就不寒而栗。

“哦，既然是这样，那么像你一样身心纯净的信徒想必是不会被惩罚的吧，不如你现在就从这里出去，离我们远一点儿，也免得沾上污秽？”

里德尔嗤笑一声，漫不经心地扬了扬眉眼，他的目光是能冻结一切的冰冷，哪怕是再炙热的火焰，在触碰到这目光时也一样要熄灭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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