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二梦境（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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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就在哈利话音落下的同时，沉闷的撞击声穿过迷雾，精准地传入了这间超市。它一响起就再不肯停下，间隔规律，连绵不断，逐渐引得大地都在这声音中不住颤抖。

里德尔心头一跳，顺着哈利视线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在迷雾降临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在雾气中看见什么东西，虽然事实上，他一点儿都不想看到这个体积甚至超越了霍格沃茨城堡的庞然大物。

它无比真切地吻合了里德尔曾经那一瞬间的幻觉，庞大的身体遮蔽了阳光，在重重迷雾上制造出铺天盖地的阴影，而所谓死亡的力量现在也算是有了解释。

即便他们现在魔力充沛，没有受到任何限制，也不过是多了逃跑的可能，要说对抗……哪怕是霍格沃茨的四位创始人再世，集合上他们全部的力量，也不见得真能把这玩意儿怎么样。

毕竟，连纯血巨人的体格都能在很大程度上削弱咒语的力量，更别说是眼前这种东西。

“那是库洛萨斯，我们竟然撞上了狩猎日！”

奥莱克托的嘶声猛然尖锐起来，它倏而直起身体，头颅重重撞上天花板，脊背上逆生的倒刺被上面垂下来的铁链挂住也还浑然不觉:“离开这里，现在就走！”

认真起来的巨蟒行动力强的可怕，奥莱克托对两位蛇语者的庇护到此彻底宣告结束。它扯落了一大块天花板，在身后的尖叫中一头撞开了通往仓库的两扇弹簧门，足有几厘米厚的硬质木板甚至都没能让它的动减慢一丝半毫。

哈利目瞪口呆地注视着这条发了疯的巨蟒——它紧接着就用暴力撕开了仓库另一头的卷帘门，庞大的蛇身一阵扭摆，转眼就消失在了外面浓浓的迷雾中。

库洛萨斯……狩猎日……该不会是指……

“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往这边走！”

没等那个念头在意识中彻底清晰起来，哈利就大声喊出了自己的决定，他不确定那些还站在原地不动的人是不是被吓傻了，但他很清楚现在没有更多时间去解释:“不想死的话就立刻出去，所有开车来的人准备好钥匙，我们肯定没法和那玩意儿硬抗！”

奥莱克托可以从后面撞出去，他们却只能走前门，虽然只是绕了一点点路，但两者的危险程度却是天地之差。可是没办法，他和里德尔到了危机时刻尚有幻影移形可以稍周旋，这些麻瓜们呢，总不能真用自己的一双腿去跑吧？

好在为了避开奥莱克托，人们原本也都集中在超市的另一边，当他们看到那遮天蔽日的阴影时，没有人还有理由拒绝哈利的提议。

除了那个疯女人。

不过这一次，哈利可没心思管她了，男孩快步往超市另一边的出口走去，一路上就将尽可能多的人向那边驱赶，然而即便还有个别人死咬着要藏在角落里不出去，哈利也没有要停步的意思。

他知道哪里是里德尔的底线，尤其当对方冷冰冰的手掌正在他手腕上逐渐收紧——

这是少年黑魔王的耐心即将告罄的预兆。

说实话，那东西来的比哈利想象中要快得多，在重重迷雾的遮掩下，他无法细致地辨别它的外貌，只觉得是一座滑腻腻的肉山正漂浮在半空，有什么附着在它表面的，粘液似的东西正反着光，下面几百条柔韧有力的触腕支撑起它的重量，让它像是什么恶心的软体生物一样蠕动并滑行着降临到超市上方。

一根直径足有几十米的巨大触腕在哈利带着大部分人冲进停车场的瞬间从天而降，它没有犹豫，更不带半点儿怜悯地重重踏下。

本应坚固无比的钢筋水泥在这样的重量面前脆弱的像是纸片，哈利只来得及微微张开嘴，就看见眼前这庇护了他们三个日夜的建筑物彻底分崩离析。

“嘭！”

那根触腕制造出的声响比哈利想象中的要更加沉闷，因为那原本就不是撞击，而是毫无抵抗之力的碾压，当它落下之后，超市并不只是碎裂倒塌，而是所有存在于地表上的断壁残垣都被压迫着往下陷去，直到它在地面上制造出一个浅浅的圆形凹陷。

有鲜血缓慢地从下面渗出来，哈利不敢想象还留在里面的人现在是什么样子，这景象如同一只冰冷的手掌，随着尘烟消散，在他心脏的位置用力收紧。

在飞扬的尘埃中，那只表面长满毒瘤脓疱的触腕颤巍巍地抬了起来，它卷起一阵细碎的龙卷，将染着鲜血的泥土纷纷带上高空。

“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吗，哈利，为什么这玩意儿的目标不是我们？”

里德尔的目光紧锁在那些巨大的触腕上，它们每一根都比禁林里最古老的树木还要粗壮，但现在，它们轮流踏在地面上，托举着上面分辨不出形状的身体向远处走去，竟然是完全无视了还站在停车场里的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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